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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降,正是芒草的季節,陽明山的擎天崗上,隨風擺盪的芒草,形成連綿不絕的白浪,照映陽光時,泛著金黃色的秋意,那便是自然界中最美的顏色。


臺灣到處都是那迎風搖曳的芒花。

臺灣人的性格,就像這芒花,沒有堅持要在最肥沃的土地上,歲歲年年,都在此時,自顧自地,開滿整個島嶼的壯麗,永遠也摧折不了,蔣勳說,「像一首唱了兩千年的歌」,融入了海島居民的心中。


凌晨,想要看日出,室友滿足我任性的要求,在三點鐘出門,四點到了山上,沒想到這裡已經有人了。


帶著高級單眼相機的人;手拉手坐在草皮上相依的人;以及和我們一樣,閒得蛋疼的大學生。


「我以為會有看星星的人?結果沒有⋯⋯」室友失望的嘟起嘴。

「看星星應該是晚上12點前後看吧?」

「我還沒看過觀星的望遠鏡啊!」

室友真的,很可愛,明明大學生了,還是這麼孩子氣。

今天也是,我只是說有點想看日出,室友二話不說就說走,還自己生出一個藉口,「我早就想試試看夜衝了!」

明天還有早九的課呢。

對人這麼好,以後出社會怎麼瓣呢?這麼容易吃虧的性格。

「大哥,你們想要拍什麼啊?」

「日出下的芒草。」

「大哥好厲害啊,為了想做的事這麼拚命!你一定可以拍出好照片的!」

「⋯⋯謝謝。」

看,我只是一下子沒理她,她就跑去跟單眼大叔搭訕了,也不管別人如何冷淡。

「我今天和室友一起來想看日出,但是她很容易走神發呆,一個人來山上很不安全,所以我就載她一起來啦。」

⋯⋯不要說我壞話!

「大哥平常是做什麼的啊?我在大學有參加攝影社,但是還是不太會拍,像什麼星軌什麼的,我還是不會哈哈~只是拍高興的~」

「我也只是拍興趣的,我平常是個賣保險的⋯⋯」

「我知道!我知道!雖然被繁重的工作摧殘對世界感到絕望,但還是不願放棄夢想,所以即使明天一早要上班還是在大半夜來追求自己的夢想對不對?我有看書的,書上都是這樣寫的。」室友異常興奮地插話。

「⋯⋯不,我是個很有錢的保險銷售員,明天特休所以明天我可以睡到自然醒。」大哥面無表情的說。


看他們相談甚歡,我笑到快內傷了。

就這樣,大家你一句我一句,室友還拿出用保溫瓶裝的熱紅包湯分給大家喝,一同等待天亮。

為什麼室友同學,你會隨身帶著紅豆湯和紙杯?

「昨天社瓣拿的,忘了放回去哈哈哈,紅豆湯是今天煮的,想說半夜出門會冷啊。」

「⋯⋯」


今天是霜降,一年當中開始變冷的日子。

雖然我們沒有等到白露為霜,但我們目睹了蒹葭蒼蒼。


當第一道光芒越過山頭照耀下來,滿山遍野的芒花,像是開始呼吸一般,將所有的光芒吸入自己的身軀,倒映一片片的璀璨。

大自然的美,讓感動哽在喉嚨,讓淚水朦朧了雙眼說不出話來。

宮崎駿的風之谷傳說化做現實,是否也如同目光所見一般?


「真的很美!」

「是吧!」

「你為什麼看起來沒有很感動?」突然覺得感性的室友好像太冷靜了,平常這時候她已經在大吼大叫表達自己的感動。

她抓抓頭,說:「剛剛上山的時候,我不是有說一棟房子,山上竟然有這麼漂亮的房子,真是太厲害了⋯⋯那是我家,這裡我常來哈哈哈哈」

我:「⋯⋯」

大哥:「⋯⋯」

你稱讚自己家房子漂亮是得多無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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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草根出身的水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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